湖州旅馆杀人案:一个空皮包引发的血案,倒霉凶手每人只分到50元
1995年11月30日,浙江省湖州市织里镇晟舍闵记饭店旅馆,服务员高美娜如往常一样从201房洗漱出门,准备上老板房间汇报昨天的工作情况,她敲了敲那间住着老板、老板娘以及12岁的孙子的房门,没人应。这时,眼尖的她突然注意到门锁眼儿里似乎有枚断掉的牙签,她意识到出了问题,急忙让开锁工人开了门锁。
进门后,她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得瘫在了地上,只见老板娘的头部布满了月牙形的伤痕,孙子闵超的头部和面部完全变形,连他的两颗牙齿都被打掉。听到高美娜喊叫声的住店客人随即赶到,随后报了警。
尸体经法医解剖,认定四名死者均死于“锤类打击头部致严重颅脑损伤”,专业用语叫“挫裂创”,警方发现旅店老板及其家人所住的203房间像是被人搜过,里头的物品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所以初步怀疑这起案件应是为了抢劫财物而引发的命案。
DNA生物鉴定技术的发展,给这件案子的侦破带来了契机,2017年,警方通过大量的摸排,将嫌疑目标锁定为安徽省芜湖市南陵县的刘氏族人,同年8月,民警化装成科研人员,以调查刘氏族迁移及当地卫生状况为由,到刘某家抽取血样,发现刘永彪的DNA与案发现场的烟蒂上的残留唾液吻合,之后在警方的审讯下供出另一位罪犯汪维明。
据两名罪犯交代,他们两人住得很近,1995年秋收,刘永彪在朋友汪维明家中写作,一个劲地叹气,汪维明问他怎么了,他说女儿眼睛手术失败,需要钱,打工又被人把钱给偷了,想搞点钱,要是能搞到一两万块钱,就能解决问题了,曾经到过织里镇打工的汪维明于是说:“织里镇的人钱比较多,去搞点来。”
就这样,两个人臭味相投,刘永彪找了个老表帮忙打了一把匕首,他还用充电器做了个假**,不过因为胆小,最后并没有带上这个假**到织里镇,由于历史传承的原因,织里的人们以生产服装为生,在织里,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做衣服。
闵记旅馆是家规模很小的旅馆,一楼是饭店,二楼、三楼是旅馆,旅馆只开放四个房间,每间房摆了三张床,一张床位每晚大约十五块钱,旅馆有一间公共厕所,洗澡只能到外面的公共澡堂洗,11月28日,刘永彪、汪维明两人来到旅馆,打算先在这里住下,以后再找个有钱的目标下手。
旅馆老板闵富生带他们到二楼的203房,二楼一共有3间房,闵富生跟着老伴、孙子住在202,服务员高美娜住在201,汪、刘两人吃完午饭后出了旅馆,三个小时后,一个收废旧轴承的山东老板于官峰进入旅馆,闵富生见他一个人就让他住到203剩下的那张床,与汪、刘二人一起住。
天快黑的时候,汪、刘二人回到旅馆,向高美娜要了炒鸡块和花生米顺便还让她把上午喝剩的白酒带到房间,两人跟大老板于官峰聊了一会儿,互相发了烟,于官峰说自己到这儿来是收账的,两人注意到他床底下有一个大皮包,像是装了什么,鼓鼓的,说了一会儿话,三人就各怀心事地睡了。
闵富生最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了,才过9点就开始犯困,老板娘钱水英跟孙子睡另一张床,让钱水英恼火的是住斜对面的高美娜,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察觉到这种事情吗?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她和闵富生搞上了。
11月29日凌晨5点,6个桐庐人敲开旅馆的门,闵富生告诉他们那3个桐庐人在303房,他们到房间之后开始轮流坐庄,一直打到9点半,汪、刘两人快到中午才起床,他们洗漱后在外面一家五金店买了一根尼龙绳和一把羊角锤,下午1点多,刘永彪叫和桐庐人打牌手气正旺的闵富生炒菜,闵富生不耐烦地让他找服务员炒去,刘永彪下了楼跟高美娜调了会儿情,他说:“晚上陪我睡觉吧。”高美娜没理他。
深夜,汪、刘二人决定动手,要是那帮桐庐人还在的话,他们会打上一整晚的牌,楼上发生任何一点动静、任何一丝声音都不会被他们放过,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是刘永彪把他们举报的,现在是汪、刘二人行动的时候了。
于官峰睡得很死,他翻了个身,露出右边的太阳穴,刘永彪用榔头朝他太阳穴砸了至少三下,接着汪维明又砸了几下,一开始于官峰还动弹了一下,接下来就不再动弹了,他们开始翻他的衣服,兴奋难抑地翻开他的大皮包,以为那里肯定藏了很多钱,结果除了衣服、一封空信封和一串钥匙啥也没找到,最终他们在他衣服口袋里拼死拼活找到了二十块钱零钱。
如果当时他们发现空信封的时候能想到这个大老板已经把信封里的钱都缝进内裤里,他们一定会后悔莫及的,“一个老板,身上才这么点钱。”汪维明抱怨道。杀了一个人却只抢到20块钱,还不够过来的油钱,不甘心的他们又打算把闵富生给宰了,刘永彪拿着绳子在房间里等,汪维明去敲店老板的门,边敲边喊:“老板结账,我们要走了。”闵富生听到结账立刻开了门。
汪维明手里拿着把榔头背在屁股后面,跟闵富生解释钱放在房里,让他过去拿。他一进门就被汪维明捂住嘴敲了几榔头,刘永彪拿绳捆了他三四圈,将绿毛巾塞进他嘴里,又用枕巾扎了一圈,汪维明将榔头举得高高地问他:“钱在哪里?”问了几遍,见闵富生支支吾吾的,汪维明失去了耐心,把他给砸死了。
“你干什么!”刘永彪愤怒地问道。“他什么也不肯说!”“他嘴里被塞毛巾,你让他怎么说?”刘永彪瞪了汪维明一眼。“反正人都杀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老婆孙子也给杀了。”汪维明自告奋勇地说。说完他走进202的房门。刘永彪很害怕没有跟过去。
过了一会,不放心的刘永彪走了进去,他看见老板娘和孙子脑袋被砸得个稀巴烂,他们在房间里找了一遍,一共只找到一百多元,慌忙之中还忘了拿走老板娘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和左手中指的绿宝石戒指,凌晨3点,王奎下楼进入高美娜的房间 ,高美娜说她听见有人找老板退房,王奎说:“他们走了才好。”
2018年7月30日下午3时,湖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起案件作出判决,判处被告人汪维明、刘永彪死刑,之后刘永彪提出上诉,2019年3月,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二审判决,维持原判。2019年10月22日下午,汪维明、刘永彪被执行死刑。